张文彬的忠诚：宁为玉碎，不为瓦全

    张正霞

    张文彬是中共党史上富有传奇色彩的共产党员，曾被美国著名记者尼姆·威尔斯称誉为“保卫井冈山的孤胆英雄”、“中共第一流青年政治家”；是被中共中央两次开会悼念的英烈。

    张文彬原名张纯清，又名张南赤、刘宗义。1910出生于湖南省平江县梓江乡高基村一个农民家庭，1925年加入中国共产主义青年团，1927年春加入中国共产党。大革命失败后，曾任红五军政委等职。1934年长征，1936年春,任中国工农红军抗日先锋军第十五军团东渡黄河司令部政委，后调任毛泽东秘书。为联合西北军共同抗战，党中央派张文彬到西安对杨虎城进行统战工作。张文彬不辱使命，成功地与杨虎城所率十七路军达成互不侵犯、取消经济封锁的协议。“西安事变”时，为中共代表之一,参加同蒋介石代表的谈判,协助周恩来、博古、叶剑英做了大量工作。1937年5月任红军驻兰州办事处主任,大力营救被关押在兰州集中营的西路军指战员。全面抗战爆发后，奉命到广东整顿南方临时工作委员会，建立中共南方工作委员会（简称南委），恢复和发展党的组织,领导和扩大游击武装,积极开展抗日游击武装斗争。1941年底香港沦陷后,奉命和廖承志一道,秘密地将何香凝、柳亚子、邹韬奋、茅盾、夏衍等800名民主人士和重要文化人士从香港日军的严密控制下营救出来,安全地护送到大后方,受到中共中央的通电表扬。

    自抗战进入相持阶段以来，国共摩擦不断，在摩擦中，中共都有不同程度的人员牺牲，1942年5月至6月，中共南委遭到国民党的严重破坏。

    1942年5月下旬，南委副书记张文彬得悉中共江西省委机关被国民党破坏的消息后，迅速带着机关向闽西、东江等地转移。6月6日，当张文彬与南委宣传部长涂振农等人按计划向东江游击区转移，途径广东大埔县高陂镇时，与叛徒郭潜（原南委组织部长）狭路相逢，因寡不敌众，被特务抓获。他眼见难以脱身，为了保护其他地下党员，他向周围的群众大喊：“请大家注意，有汉奸、反革命逮捕爱国分子！”以此暗示地下党同志迅速离开。

    被捕后，张文彬被押解到江西省泰和县马家洲国民党集中营囚禁。国民党对他很重视，妄图将张文彬树立成投蒋反共的典型。

    为了达到目的，国民党对张文彬精心策划和实施了多套软硬兼施，威逼利诱方案。

    首先，国民党特务给张文彬以下马威。他们使用老虎凳、灌辣椒水、鸭儿浮水等酷刑来折磨张文彬，意图摧残他的肉体，从而打垮他的意志。

    张文彬早年投身革命工作，长期劳累，身患肺病。如今，身陷囹圄，又受酷刑折磨，病情恶化，吐血不止。

    狱医建议住院治疗，特务头目冯琦说：

    “他思想固执，态度毫无转变，坚决不同意。”

    张文彬入狱时，随身带有一些银钱。张文彬提出用自己的钱延医请药，遭到特务拒绝。

    三九寒天，张文彬身着单衣，寒冷加重了他的病情。他向狱方讨要自己入狱时的大衣，特务竟说“冻死你”。

    国民党中统特务，时任中统局驻赣观察员、特种工作办事处总干事庄祖芳见张文彬已到了冻羸病危的境地，心想，只要假以利诱，张文彬定会放弃信仰。

    庄祖芳踌躅满志地说：

    “只要你放弃立场，不但可以获得自由，而且还可以给你治病。”

    “要我放弃立场，百日做梦。”

    张文彬一口拒绝。

    在狱中，张文彬勉励难友，坚持斗争。清晨，他与同样被囚于集中营的廖承志高唱《义勇军进行曲》、《国际歌》，鼓舞难友坚持斗争。

    他策反看守姚宝山，请姚传递信息。

    他写下“坚持斗争”的纸条传给廖承志和涂振农，鼓励他们永葆革命斗志。

    涂振农回信说，“我有八条理由不会叛变”。

    张文彬立即给廖承志说：

    “此人靠不住了，第八条不会，第九条怎么办？”

    1943年初，涂振农果然叛变，当了国民党专员。他恬不知耻地对张文彬说：

    “老张，我出去了，你怎么办，也出去吧。”

    张文彬厉声斥责他贪生怕死，卖身求荣。

    涂振农只好在斥责声中悻悻而去。

    张文彬还常向其他难友进行革命气节教育，他说：

    “对党要忠诚，要坚持下去，咬紧牙关，渡过难关就能胜利。”

    由于敌人的折磨，张文彬的肺病加重，临牺牲之前，他要求见廖承志一面。见到廖承志，他激动地说：

    “我一生为党工作，坚信马列主义，坚信党，现在生命到了尽头，但死而无憾。”

    最后，他用嘶哑的声音哼唱起《国际歌》，与廖承志告别。

    1944年8月26日，年仅34岁的张文彬在江西马家洲集中营牺牲。看守姚宝山收检他的遗物时，发现他生前留下的遗书《我誓死不能转变》。信中写道：

    “宁为玉碎，不为瓦全。我已四十七岁，又犯了严重的肺病，生的时期不多，吃苦也快到了尽头，因而更是誓死而归，乐于就义，愿为江西人，尤其为整个中华民族的革命儿女留些正气吧！”

    1944年9月初，张文彬牺牲的消息传到延安，中共中央为张文彬举行的隆重的追悼会，毛泽东还在延安举行了小范围悼念活动。

    中共中央南方局为了缅怀张文彬誓死不转变信仰的革命精神，在重庆红岩举行了追悼会。

    张文彬坚定信念、对党忠诚的高尚品格深深地印在延安和红岩干部党员心中。

    “天下至德，莫大于忠。” 忠诚，虽历来为人们所敬仰，却鲜见哪个集团、哪个政党对于忠诚有着永恒的追求。只有中国共产党，在它的入党誓词里明确地写着“对党忠诚”。对党忠诚是中国共产党员的基本政治修养，是基于马克思主义信仰和党性原则的政治忠诚，是对党和人民的伟大事业高度热爱的朴素情怀。也正是因为这种忠诚，中国共产党才从一个只有几十人的组织，历经95年，从革命、建设到改革的各个时期，砥砺磨难，大浪淘沙，到最后发展成能够彻底实现民族独立，人民解放的新中国，并成功开辟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的执政党。（本文由重庆红岩联线文化发展管理中心供稿）